【李秉昇 MLB專欄】歡迎來到鑽石絕境：Eric Gagne
「歡迎來到野蠻叢林，
光目視她就使你絕望跪地，
我想見你鮮血漫溢。」
搖滾天團槍與玫瑰（Guns N’Roses）的經典名曲——「歡迎來到野蠻叢林」（Welcome to the Jungle）在洛杉磯鬧區的道奇球場內迴盪，撕扯嗓音揉合強硬重金屬節奏，訴說著城市的黑暗、血腥、危險與絕望，任何人一旦淪為城市惡獸的獵物，只得雙膝跪地、苦苦求饒⋯⋯月光遙映看台上的球迷，他們轉瞬幻化傳說中的餓狼，飢渴銳利的眼神注視著眼前即將上演的一場殘酷屠殺，站在鑽石絕境正中央的是主宰全場的霸主，步入打擊區的是一隻隻待宰的羔羊，牠們沒法逃脫註定的宿命，各種努力終將化為烏有，霸主一聲怒吼，比賽終了，身著藍白衫的戰士依舊碾碎對手的奮力一搏，成為沙場上曾經榮耀的王者。
這一幕幕是16年前鑽石絕境霸主連續斬滅獵物84回的傳奇史詩，也是道奇球場內最令人血脈賁張的故事，至今依舊被傳唱；不論親身經歷者，乃至日後聽聞此事者，無不為之震懾，而那名早已卸下「霸主」稱號的驍勇戰士，也被人們印刻在腦海——一把山羊鬍、一副護目鏡、一頭蓬鬆髮，他是Eric Gagne。
出身北國加拿大 冰球棒球皆好球
1976年1月7號，Eric Gagne誕生於加拿大蒙特婁一座名為瑪斯古什（Mascouche）的城鎮。該城座落於加拿大魁北克法語區，故Gagne以法文為母語，直到大學前，他對英文還是相當陌生。自小，Gagne的父母親Richard及Carole就很鼓勵Gagne和他哥哥Dominic從事體育活動，Gagne也展現出超群的體育能力與運動員特質。親友及旁人很早就看出Gagne未來極有可能走上職業運動一途。
在寒冷的加拿大，許多青少年喜愛冰上曲棍球，Gagne也不例外，是個熱血的曲棍球迷。1986年，10歲的Gagne見證了家鄉球隊——蒙特婁加拿大人隊（Montreal Canadiens）——摘下自1927年以降的第21冠，興奮的他加入球迷的慶祝行列，並深深被冰球的魅力攫住。為了實踐對冰球的熱情，Gagne在低年級就加入冰球隊，成為陣中不可或缺的防守者。Gagne知道自己的優勢是魁梧身材及能夠懾住對手的狠勁，所以在球場上他扮演強悍的防守員，幫助隊上身段靈巧、擊球技術高的球員製造攻擊空間。雖然這工作吃力不討好，但Gagne樂在其中，而他那強硬且不服輸的個性也使他捲入多次球場上的群架。Gagne的手上至今仍留有許多群架時造成的傷疤，其臉上的招牌護目鏡也是為了保護曾被刮傷的靈魂之窗。
除了曲棍球，Gagne也喜歡棒球。1980年代的蒙特婁博覽會隊戰力逐漸提升，陣中突起的幾名優秀球員如Tim Raines、Andres Galarraga、Andre Dawson等人成為當地球迷的最愛，Gagne自己則特別中意明星三壘手Tim Wallach（後來在Gagne效力道奇隊時擔任該隊打擊教練，爾後接手板凳教練），十分欣賞他攻守俱佳的能力。國中畢業後，Gagne進入蒙特婁著名的波利瓦隆高中（ Polyvalente Edouard Montpetit High School，海盜隊捕手Russell Martin也是該校校友），並參與該校的冰球隊及棒球隊。
高中時期，Gagne在冰球和棒球間來回踱步，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確定自己的最終歸屬。儘管Gagne比較喜歡冰上曲棍球的速度、刺激，但其身高超過180公分、體重約90公斤的身材似乎直指優異棒球員的體格。事實上，當時Gagne在投手丘的表現也遠比在冰天雪地中出色，除了擁有威力強大的快速直球，Gagne霸氣十足的投球氣勢更讓打者在站上打擊區前就已雙腿發軟。鶴立雞群的棒球資質使Gagne多次入選加拿大青少棒、青棒國家代表隊，因此吸引到大聯盟球探的注意，1994年，Gagne被芝加哥白襪隊在選秀會第30輪選中。
然而，比起佛蒙特大學提出的冰球獎學金以及代表加拿大棒球隊出戰1996年亞特蘭大奧運的機會，直接投身職棒似乎已成為Gagne的第三選項。Gagne最終放棄了被選中的資格和冰上曲棍球，進入美國奧克拉荷馬州的塞米諾爾大學（Seminole State College）就讀，並擔任該校棒球隊——特洛伊人隊（Trojans）——的投手。特洛伊人隊教練Lloyd Simmons鍾意Gagne在球場上的殺氣，也十分讚賞Gagne面對球賽危急時刻的毫無懼色，並鼓勵Gagne在球場上表現得更積極、更不給打者留下任何反擊的餘地。
除了在球場上驚豔眾人，Gagne的學習意志也令人佩服。初來乍到美國時，母語為法語的Gagne仍操著一口「菜英文」，一方面為了不落後課堂進度，另一方面為了打入大學交際圈，Gagne奮力加強自身的英語能力。他不僅錄下每一堂的授課內容並利用課餘時間反覆聆聽，藉以熟悉英文語法和慣用語，還聘請家教糾正語言錯誤，同時收看大量美國節目，了解美國年輕人的俚俗和次文化。種種努力使Gagne快速融入美國大學的環境，並在球場上持續逞威，當時美國大聯盟的球探無不為之傾心。
加拿大籍的Cloude Pelletier是道奇隊1995年的球探部門成員之一，他從Gagne年僅15歲時就開始觀察他，直到Gagne進入大學後仍未將注視的目光偏離這名壯碩的投手。Pelletier心裡知道，Gagne是塊難得一見的璞玉。靠著三寸不爛之舌，Pelletier說服了想代表加拿大出席奧運的Gagne，不僅因為當時加拿大尚未取得奧運資格，更重要的原因是道奇隊能給予Gagne保障合約及75000美金的簽約金。於是，Gagne在1995年7月正式加入了歷史悠久的藍白衫大軍。
意外結緣變速球 初登大堂路顛簸
1996年，20歲的Gagne在小聯盟1A大殺四方，擔任先發投手為主，繳出115.1局131次三振，自責分率3.28的出色成績；不料轉入職業第一年投球量大增的結果，竟換來右手肘的嚴重傷勢，導致Gagne必須接受Tommy John手術，並錯過整個1997年球季。
中國古人云：「塞翁失馬，焉知非福。」Gagne雖失去一整個球季，卻意外練成日後相當倚重的變速球。動完手術後，道奇球團非常重視Gagne的復健情況，除了緊盯他的用球數，亦禁止他在重回投手丘初期使用其主要變化球——指叉球、滑球。但Gagne當時的速球威力尚未恢復，為了不讓復健賽成績太過淒慘，Gagne嘗試以對手臂負擔較輕的變速球搭配直球，混淆打者的揮棒時機。在嘗試多種變速球的握法後，Gagne對四縫線變速球和叉指變速球（俗稱螃蟹球）的掌握度最好，隔年復出小聯盟後他也將此球種加入球路搭配中，效果卓著，98年他在高階1A的139.2局投球送出144次三振，99年Gagne升上2A後更將成績推進至167.2局、185次三振、自責分率僅2.63的高水準，獲選該年道奇小聯盟的年度最佳投手獎。當年季末，按捺不住對Gagne的高度期待，道奇球團讓Gagne上大聯盟初試啼聲，而Gagne也沒讓球團失望，5次登板、30局投球，自責分率壓低在2.18，對手打擊率甚至只有.175，一切跡象都暗示Gagne的成功指日可待。
Embed from Getty Images2000年，Gagne確定成為道奇隊開季的先發輪值成員，承載教練團和球迷的期待，Gagne展開職業生涯第一個完整球季，豈料該球季卻是Gagne生涯最慘澹的歲月。該季Gagne控球大幅走樣，即便擁有95英里以上的飆風火球和一包水準中上的變化球供搭配，Gagne卻沒辦法把球控制好，連帶影響被擊出多支安打。整季下來Gagne的BB/9值是慘烈的5.04，被打擊率也是偏高的.264，故無法站穩大聯盟先發地位，在3A和最高殿堂間載浮載沉。
2001年，Gagne以春訓的好表現爭取到已擁有Kevin Brown、朴贊浩、Andy Ashby和Darren Dreifort等好手的道奇先發輪值空缺，再次嘗試站穩大聯盟先發地位。然而，Gagne的先發品質依舊不佳，和前一年相去不遠，就算控球問題有改善，但始終無法有效解決打者，導致被下放又重返大聯盟的艱苦過程。來到下半季，受到戰績壓力影響，道奇總教練Jim Tracy決定將Gagne調至牛棚，期望賦予Gagne壓力較小的長中繼角色能收回不錯的成效，事後證明，Tracy的決定不只正確，還為一名高不成低不就的年輕先發提供了發揮龐大潛能的契機。當年Gagne擔任先發繳出極高的4.92防禦率，扮演中繼角色的14.1局卻能將防禦率壓低在3.14，顯示其對中繼後援角色的高適應力。
只是來到2002年道奇隊仍不死心，還是寄望球質優異的Gagne可勝任先發，因此春訓之初依舊定位Gagne為先發投手。「幸好」當時道奇的資深終結者Jeff Shaw決定在43次救援成功的球季後急流勇退，也「幸好」該年道奇隊的投打陣容皆充斥不確定性，讓總教練Tracy在春訓願意嘗試多種不同的陣容變化，而Gagne進入牛棚自然也成為他的實驗之一。時任道奇隊總管Dave Wallace也贊同Gagne轉戰後援的想法，他認為Gagne擁有擔任強力終結者所需的球威及變化球，以及好終結者的強大心臟。綜觀Gagne的生平，可發現其與眾不同的抗壓性和霸氣起源自在冰球場上培養出的強硬態度和奮不顧身的狠勁，這些特質應用在棒球場上，無疑足以造就最出色的守門人。
Welcome to the Jungle
2002年道奇隊開季的第4場比賽對上巨人隊，Tracy決定讓Gagne關門，結果Gagne成功守住道奇隊的勝果，自此之後，Gagne變成Tracy的唯一選擇，為一趟由平凡蛻變為傳奇的旅程拉開序幕。
該季，Gagne搖身一變成為球場上最具威脅力的投手，縮短投球局數後，Gagne不必再注意體力調配，只管使出渾身解數，直球、變速球、曲球、滑球、指叉球的完美搭配，輔以進步神速的控制力、不畏壓力的心態，致使任何上場面對Gagne的打者都變得像初學者般摸不著頭緒。Gagne的必殺技是以球速上看三位數且尾勁十足的四縫線快速球，搭配叉指變速和四縫線變速，相像的出手角度、超過10英哩的速差總是能迫使打者揮棒落空。此外，叉指變速向右打者內角猛竄的橫向變化及四縫線變速如滑球般銳利的下墜幅度，亦為Gagne稱霸群雄的關鍵。總結2002球季，Gagne在56次救援機會中成功守成52次，打破道奇隊史單季44次救援成功（由Todd Worrell創下），除此之外還達成入選明星賽、季中一度連續19次救援成功、7月1號收下單季第30次救援成功為史上第二快等優異表現，成果豐碩。
就像《Enter the Sandman》之於Mariano Rivera、《Hells Bells》之於Trevor Hoffman，每一個偉大的終結者，都擁有屬於自己的出場樂章。2002年後，Gagne每次在道奇球場登板，觀眾席上「Game Over」的吶喊聲總是不絕於耳，球場音響則會播放震耳欲聾的「槍與玫瑰」名曲《Welcome to the Jungle》，炒熱氣氛。Gagne每次登場也總是會盡全力的壓制對手，不讓球迷失望，但Gagne的迷人之處不只因他是一名「優異」的終結者，更因為他在2003年定義了究竟什麼是「完美的終結者」。
事實上，Gagne自2002年8月26日搞砸救援機會後，就不識救援失敗為何物。直到2004年，道奇隊只要維持8局領先，比賽就等同提早宣告終了，因為Gagne會收拾一切殘局，絕不讓球迷帶著遺憾回家。2003年8月Gagne拿下該季第39次救援成功，打破Jose Mesa保持的開季連續38次救援成功記錄；該月28號，Gagne持續推進自己的連續救援成功場次，並在取得第44次救援成功後打破Tom Gordon的單季最長連續救援成功記錄（43次），獨居史上第一。Gagne的完美之旅直到2004年7月的救援失敗後才劃下句點，總結Gagne跨3季（2002~2004）連續84次救援成功，恐怕是前無古人、後也難有來者，其2003年單季連續55次救援成亦將盤踞榜首很長一段時間，說2002~2004年的Gagne是超越Mariano Rivera、Trevor Hoffman、John Smoltz等眾名人堂球星的終結者，絲毫無誇大之嫌。
除了連續救援成功的記錄，就數據而言，Gagne也是一代傳奇。2002年Gagne主投82.1局送出114次三振、僅16次保送，自責分率壓低在1.97，K/9值、B/9值更分別是驚人的12.5和1.7。來到2003年，Gagne的數據再進化，同樣是82.1局投球，送出137次三振、僅20次保送，防禦率低到只有1.202，創下當時道奇隊史投50局以上的最低紀錄（該記錄被我國選手郭泓志在2010年繳出的1.200防禦率打破），如此這般的優異使Gagne成為自1992年Dennis Eckersley後首位以後援投手身份榮膺賽揚獎的球員。有趣的是，Gagne這3年生涯巔峰期每季的投球局數剛好都是82.1局，而2004年他的投球成績雖然小幅退步，但依舊亮眼，投出114次三振、22次保送，防禦率為2.19並奪下45次救援成功。
亂傷腰斬職業路 壯志未酬卸戰袍
然好景不常，Gagne的職業巔峰在短短3年內如流星劃過天際後便消逝。2005年春訓，第一個找上Gagne的麻煩是左膝疼痛，雖然經調適後依舊趕上開季，但才開打不過一周，Gagne突然感覺右手肘痠痛不適，並因此進入傷兵名單。5月，手肘痠痛感消逝的Gagne重返投手丘，回任熟悉的終結者大位，但這次他顯然太過急於表現，即便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成績穩健且拿下8次救援成功，自責分率僅2.70，但過度操勞的手臂很快再次發出警訊，極度的疼痛使Gagne不得不放下手套，進場進行檢修。這次檢查的結果並不樂觀，Gagne除了手肘韌帶受傷，手肘神經亦遭破壞，因此醫生告知他恐怕躲不過二度Tommy John手術的夢魘（球壇中能從二度Tommy John回復投球的例子極為罕見，我國好手郭泓志正是稀少成功案例的其中之一）。所幸經仔細檢查，Gagne的傷不如想像中嚴重，不必動第二次Tommy John手術，但還是因此錯過2005年的剩餘球季。
造化作弄人，Gagne在2006年春訓投出好表現後，馬上又感到手肘的疼痛感，移除損壞神經的手術勢在必行，Gagne因此躺進傷兵名單將近3個月。6月短暫復出後，他的手肘依舊不適，導致當季第二度進入傷兵名單，屋漏偏逢連夜雨，一個月後他又遭逢椎間盤突出的打擊，各種傷勢如雨後春筍般一一浮現，逼得Gagne只得再花剩餘球季加上休賽季休養。
2006年季後，道奇選擇不執行Gagne的1200萬美元選擇權，讓他成為自由球員，而Gagne也在年底和德州遊騎兵隊達成一年600萬美元的協定，正式告別效力長達12年的道奇隊系統。可惜走出多重病痛的Gagne早已喪失昔日球威，各種球路的平均速度皆較全盛期下降2英哩左右，壓制力和當年在道奇隊不可同日而語。雖然Gagne在遊騎兵前3個月表現出色，但隨著球季時間拉長，他的成績也不斷退步，季中轉對到紅襪隊後投得更是慘不忍睹，18.2局的投球就失掉14分，防禦率高達6.75。
隔年釀酒人隊決定再給Gagne一次機會，無奈如上段所提，Gagne已不是當年那位意氣風發的鑽石絕境霸主，控球問題加上回不去的球威，導致Gagne在2008年僅留下46.1局、自責分率5.44的慘澹成績。結束與釀酒人的賓主關係後，Gagne曾在2009年2月又和釀酒人簽小聯盟約，可惜一個月後旋即遭到釋出。在美國沒球可打的Gagne回到加拿大後，在當地的獨立聯盟投了一季，成績普普，卻意外引起老東家道奇隊的注意，球團當時評估恢復健康的Gagne實力雖不復當年，但或許還能當個堪用的中繼投手，因此在2010年初以小聯盟約納Gagne入隊。沒想到，該年的春訓竟是壓倒Gagne職業生涯的最後一根稻草，2.2局就狂掉6分的難堪表現，讓Gagne意識到自己的球員生涯已然抵達終點，同年4月19號，Eric Gagne在34歲壯年宣布高掛球衣，就此退休。
禁藥搗毀美名譽 回首生涯慨萬千
手肘的傷，痛；復健後再傷，更痛，但不管再怎麼痛，對Gagne來說，這些都是熬得過來的皮肉傷，真正讓他感受到深沉疼痛的，是被貼上禁藥標籤的棒球生涯。
2007年12月，由大聯盟主席Bud Selig指派，參議員George Mitchell執行調查的禁藥案結果出爐，洋洋灑灑300多頁的米契爾報告指控了多名大聯盟現役及非現役球員曾在90年代末、21世紀初濫用禁藥，而「Eric Gagne」這響叮噹的名字竟也出現在報告中。
報告內文除了明白指出Gagne購買禁藥——人類生長激素——的時間點和採買記錄，甚至附上藥頭的供貨寄件單，可說是物證確鑿。報告公佈後，Gagne沈寂了很長一段時間不曾在公開場合談話，直到2010年重返道奇系統，並接受洛杉磯時報的專訪後，Gagne才正式承認自己過去的錯誤，同時談到一路走來的心路歷程。
「我的餘生將永遠伴隨著這個我曾犯下的錯誤，直到終老。」Gagne受訪時語帶遺憾地說道。「我確實服用了人類生長激素，但我很後悔。當時我以為它能幫助我的膝傷更快復原，但事實上那根本沒什麼用。我真的不需要它，那實在是個愚蠢的行為。我為這錯誤感到羞愧。」
用藥是事實，但究竟服了藥對Gagne的投球表現影響多少，卻完全無法衡量。有一派人堅持用藥就是不對，Gagne在當年的作為已污染了他的投球成績，任何一項數據都不可信；也有另一派人認為Gagne當年的好表現依舊值得肯定，服用禁藥不會對Gagne的能力造成太大的影響，所以認可其連續84次救援成功的歷史記錄。Gagne自己則對此事心懷愧疚，至今仍難以釋懷，不只難過自己的成就不再顯現光輝，更難過自己竟曾無知背叛最喜愛的運動和熱愛自己的球迷。
回首過往，Gagne滿是感慨，但他仍不忘為人生前行，2010年退休後，Gagne休養生息一段時間，隨後憑著法語背景於2012年獲聘為經典賽法國國家代表隊的教練。 「藉由執教，我似乎找回對棒球的熱情。現在我甚至會在牛棚練練投，享受丟球的樂趣。」Eric Gagne在2014年3月初重返道奇春訓營時說道。「現在我決定把這份工作當作我接下來的志業，雖然聽起來有些愚笨，但這跟上場投球完全是兩碼子事。我必須用他們可以接受、理解的方式教會他們。他們在學習，我也在學習。」（2015到2017年，Gagne在獨立聯盟復出投球，但每季投球時間都不長。去年他在遊騎兵隊3A擔任牛棚教練。）
Gagne的人生依舊不斷前行，縱使悔不當初，縱使感慨萬千，他還是選擇繼續為自己最愛的棒球付出，甚至曾在棒球極不風行的歐陸傾力推廣，而這部高低跌宕的人生奮鬥史，究竟下一頁、下一章會怎麼成文，也只有Gagne自己能夠窺見一二。至於當年宰治球場的那位留著個性山羊鬍、帶著潮流護目鏡的終結者，即便經過多年歲月的洗刷，還會是大多數球迷心中的熱血回憶，就像當初被譽為「地表最強對決」的畫面（Eric Gagne在2004年強碰Barry Bonds），久久縈繞腦海，久久難以忘懷，那份溫熱，還會一直存在。
（撰文：李秉昇）
原文刊登於 FOX 體育台官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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