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聯盟史上最狂逆轉勝：印地安人克服12分落後擊敗116勝水手
美國棒球名人堂球星 Yogi Berra 曾說：「比賽直到結束前，都還沒結束。」（It ain’t over ‘til it’s over.）這聽起來像是廢話的句子，卻是棒球史上最為人所知、也最常被引用的格言。比起它字面的意思，這句話更想強調的是，棒球比賽直到最後一個出局數出現前，都有逆轉的可能。
今年大聯盟就有許多能以這句話作為註腳的比賽：4 月 25 日教士、道奇之戰，道奇在 6 下狂得 5 分取得 7 比 1 的領先，卻在延長賽慘遭逆轉，以 7 比 8 輸給教士；6 月 30 日，洋基首局對大谷翔平就得 7 分，取得 7 比 2 的上風，但最後被天使以 11 比 8 擊敗；7 月 17 日，大都會面對國聯中區爐主海盜，前 7 局取得 6 比 0 的絕對優勢，未料牛棚在第八和第九 2 局崩盤，讓海盜狂得 9 分、翻盤成功。
上述 3 場比賽，最終獲勝的球隊在比賽中最低的預期勝率，都不到 1.5%，可見他們確實是「比賽直到結束前，都還沒結束」的最佳典範。能夠從預期勝率不到 1.5% 的巨大劣勢，翻轉比賽到最後贏球，實在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也是看棒球最令人興奮和激動的戲碼。
然而，今年這些令人血脈賁張的大逆轉比賽，與今天我們要娓娓道來的經典比賽相較，就相形失色非常多。大聯盟歷史上有不少史詩級的逆轉戰役，但若要說到史詩級中的史詩、經典中的經典，那絕非 2001 年 8 月 5 日的印地安人、水手之戰莫屬。
在那場經典戰役中，克里夫蘭印地安人（2021 年球季結束後將改名為克里夫蘭守護神（Cleveland Guardians））克服了最多達 12 分的落後，成功逆轉當年戰力最佳、聲勢驚人的 116 勝西雅圖水手。它是史上唯三場勝隊克服至少 12 分落後的比賽之一，也是大聯盟在邁入 21 世紀至今的唯一一場。
到底這場大逆轉有多麼不可思議？兩隊當時的背景和脈絡，如何使這場比賽更顯特殊？過程中又有哪些值得一再回味的細節？今天就讓我們來好好說說。
例行賽史上最強球隊之一：2001 年的西雅圖水手
首先，要先瞭解兩支主角球隊在 2001 年的脈絡背景。
2001 年的水手隊，是職業運動史上所有沒有奪冠的隊伍中，最強的其中之一。這支由名教頭 Lou Piniella 領軍的勁旅，陣容非常堅強，擁有優質的投手群、上壘率驚人的打線（.360 的上壘率為當年全聯盟最高）、固若金湯的防守，徹底主宰了美聯戰場。
然而，其實很多人都沒有預期 2001 年的水手會變強，而且還強得那麼離譜。這算是一個非常出乎意料的發展。
90 年代中後期，水手陣容星光熠熠，有最強游擊手 A-Rod、最強左投先發 Randy Johnson、最佳外野手 Ken Griffey Jr.、最強指定打擊 Edgar Martinez 等超級巨星，但來到 2001 年之前，前 3 人都已經因為交易或獲得自由球員資格而離隊。A-Rod 是那 3 人中最後一個離開水手的，他成為自由球員，並和遊騎兵於 2000 年的冬天簽下總值達 2 億 5000 萬美金的破天荒合約。
你以為失去強投豪打的水手，會在這個時間點打掉重練，可是他們並沒有那麼做。
即便陣中最重要的球星皆已不在，水手在 2001 年並沒有選擇漫長重建，而是決定立刻重整旗鼓，繼續扮演競爭球隊的角色，因為他們擁有很優質的年輕球員群。透過交易掉 Griffey Jr. 和 Johnson，水手換來了體能勁爆的中外野手 Mike Cameron、強投 Freddy Garcia、防守優異的游擊手 Carlos Guillen。這些年輕球員很快彌補大明星離隊的空缺，成為球隊的中流砥柱。
另外，水手也把因為沒有續簽 A-Rod 而省下來的錢，拿去投資在日本球星鈴木一朗、佈局投手 Jeff Nelson、強打二壘手 Bret Boone 等外援身上，獲得多方面的戰力補強。
那陣子水手的各種交易和簽約操作，都在 2001 年得到最佳成效，每個他們交易過來或簽下來的選手，都繳出好表現，使他們在當年例行賽打出超凡戰績。
這支水手隊能夠強盛的一大關鍵，是他們的牛棚。在 2001 年之前，水手牛棚有好幾年的時間都不盡理想，但 2000 年名人堂總管 Pat Gillick 入主水手管理部門，僅花 1 年的時間就修好了掙扎許久的牛棚：佐佐木主浩（45 次救援成功、3.24 防禦率）、Arthur Rhodes（1.72 防禦率）、Jeff Nelson（2.76 防禦率）、Norm Charlton（3.02 防禦率）等人，都在 2001 球季投出生涯年。
那年，水手最常見的劇本十分單純：兇猛的打線幫球隊取得領先之後，牛棚十之八九都能守成。
邁入競爭期尾聲的印地安人
看完了當年水手的背景，接著來看另一邊的印地安人。
20 世紀下半葉的大部分時間，印地安人都是一支大爛隊。1948 年之後，他們就沒有嚐過總冠軍滋味（至到現在都還沒有），長年積弱不振的爛隊形象，更使他們成為 80 年代末期好萊塢電影「大聯盟」（Major League）選定的弱隊代表。
不過這種現象在 90 年代出現了大翻轉，印地安人到 90 年代戰力大增，成為美聯強權，還曾於 1995 和 1997 年殺進世界大賽。要不是洋基在 90 年代末期暴走連霸，印地安人很可能早就打破了多年的冠軍荒。
但是，來到 2001 年，印地安人的明星陣容已經老化不少，出現疲態。那賽季他們的先發投手群表現很不穩定，只有年僅 28 歲的 Bartolo Colon 和菜鳥年的「沙胖」 CC Sabathia 能撐住場面，其他老將如 Dave Burba、Chuck Finley、Charles Nagy 等人，防禦率都落在 5.50 以上，明顯不堪用。
整個球季，印地安人使用了多達 24 名不同投手，其中有多達 10 人都投了至少 4 場先發；相反地，投手戰力穩定非常多的水手，整季只使用 15 名不同投手，其中光 6 人就合計吃下多達 155 場先發。這些數據都凸顯了這兩隊在投手戰力和穩定度上的差異。
儘管如此，印地安人強大的打線多少補足了投手戰力上的缺失。2001 年的印地安人，有 6 名球員敲出至少 20 支全壘打（Jim Thome、Juan Gonzalez、Ellis Burks、Roberto Alomar、Marty Cardova、Russell Branyan）、4 名打者的賽季 OPS 超過 .900。
名人堂強打 Jim Thome 和兩屆美聯最有價值球員 Juan Gonzalez，聯手掃出 84 轟、灌進 264 分打點。球季結束時，印地安人團隊的全壘打數多達 212 支，比水手還多了 43 轟。這條打線確實不容小覷，絕對有經常攻下大局的能力。
可是就算是這樣，當年同分區對手——雙城和白襪——的崛起，加上印地安人本身陣容的老化，還是讓不少人認為印地安人的巔峰已成過去式。甚至有消息傳出，2000 年上任擔綱球隊總教練的 Charlie Manuel，有可能遭到撤換。
所幸印地安人那年仍然以 91 勝的戰績，奪得美聯中區冠軍，Manuel 也暫時保住了工作，不過跟水手相比，他們少贏了 25 場比賽，兩隊實力還是差了一段不小的距離（由此更可見水手那年的 116 勝有多誇張）。
不過就在距今差不多 20 年前的時刻——2001 年 8 月 5 日，實力遠勝印地安人的超強水手，卻還是輸掉了一場看起來根本不可能輸掉的賽事。
開賽水手血洗印地安人
在這樣的背景脈絡下，2001 年 8 月初，水手和印地安人要在克里夫蘭進行一個 4 戰的系列賽。那時，印地安人在美聯中區龍頭之爭還落後雙城半場勝差，而水手則是早就遙遙領先美聯西區。
跟當年許多系列賽的劇本類似，水手先搶下了該系列賽前 2 戰的勝利，首戰靠著橡皮手左投 Jamie Moyer 和牛棚聯手封鎖，只讓火力豐沛的印地安人打線擠出 3 支安打；次戰則是換成打線發威，強打二壘手 Bret Boone 和捕手 Dan Wilson 開轟，水手全場 14 安攻下 8 分，再度擊敗印地安人。
乘著這股氣勢，水手在第三戰前可說是勢在必得，心想著很有機會橫掃這個 4 連戰。此外，第三戰是由 ESPN 全國轉播的「週日夜棒球」，受到很高的矚目，整季都是話題的水手，又再次成為鎂光燈焦點。
第三戰水手推派前一年入選明星賽的投手 Aaron Sele 掛帥，對上當時防禦率高達 6.21 的印地安人投手 Dave Burba，無論怎麼看，水手的贏面都大很多。
1 局上，Burba 投出一個三上三下的半局，而且還三振掉水手前兩棒——鈴木一朗、Mark McLemore，看似狀況不錯。「Burba 首局投得亮眼！」時任 ESPN 賽事主播的知名播報員 Jon Miller 說道：「今晚印地安人非常需要他挺身而出。」
不過好景不常，Burba 投到第二局就爆掉了。水手隊 Mike Cameron 在 1 出局時，扛出左外野打在全壘打牆上的二壘安打，打回剛才也敲出二壘安打的 Al Martin；2 出局後，Burba 先保送了 David Bell（目前紅人隊的總教練），再被 Tom Lampkin 敲出平飛二壘安打，然後鈴木一朗再補 1 支左外野淺處的平飛安打，轉眼間，水手已取得 4 比 0 的領先。
第三局 Burba 一樣慘，水手中心棒次——Edgar Martinez、John Olerud、Martin——連續 3 支一壘安打出現，形成滿壘局面；此時印地安人教頭 Manuel 總算忍不下去了，把才抓了 6 個出局數的 Burba 換掉。
當天暫時代班 ESPN 固定球評 Joe Morgan 的 Rick Sutcliffe 就說：「對於我這種經驗還很少的電視球評而言，最麻煩的就是先發投手早早就被打退場。今天賽前我準備了超多 Burba 的資料，找到很多不錯的資訊想分享，但沒想到他那麼早就退場了！」
一面倒的比賽，印地安人已經半放棄
Manuel 換上來的投手，是之前還沒在大聯盟投過球的左投菜鳥 Mike Bacsik。此君後來最為人所知的是，成為 Barry Bonds 揮出破紀錄第 756 轟的苦主，所以如果你有看過 Bonds 破紀錄的精華影片，就一定看過 Bacsik 投球。
Cameron 用 1 支帶有 2 分打點的二壘安打，給初登板的 Bacsik 震撼教育，隨後 Carlos Guillen 再補上 2 分打點的一壘安打，此時水手的領先已經來到 8 比 0。
從電視轉播畫面上，可以看到很多灰心喪志的主場印地安人球迷 ，眼見場上已演變成一面倒的屠殺，起身離開座位，擠在階梯走道間。他們有可能是要直接離場回家，不忍繼續看印地安人被強敵凌遲，也有可能只是要去買杯啤酒解悶。
Bacsik 慘烈的首局投球還沒結束，接下來又被 Bell 打了安打、對 Lampkin 投觸身球、對 McLemore 投保送，而且隊友守備還不幫忙，以防守著稱的印地安人游擊手 Omar Vizquel 發生罕見失誤，讓水手再得 2 分、Edgar Martinez 安全上壘。
3 局上打完換局時，水手已擴大領先到 12 比 0，留在現場的印地安人球迷毫不留情地大聲狂噓印地安人球員。「現場球迷十分不爽。」Miller 在轉播中說道。此時此刻，感覺繼續看這場比賽的目的只剩下：到底水手最終會贏印地安人幾分？
4 局下，重砲 Jim Thome 提供了印地安人球迷一點慰藉，從水手先發 Sele 手中揮出 2 分砲，打破球隊的鴨蛋。只不過，雖然開始有分數進帳，但總教練 Manuel 深知要贏下此役的機率微乎其微，剩下的球賽應該還是垃圾局數，所以決定陸續把陣中疲勞的資深先發球員換下場，給他們一些額外的休息時間。
Juan Gonzalez、Roberto Alomar、Ellis Burks、Travis Fryman 等人，在打了 2 個打席後都退場。Manuel 也繼續讓 Bacsik 留在場上、看他能吃多少局就吃多少局。
多年後，印地安人中外野手 Kenny Lofton 對媒體談到那場比賽時就說，他不太確定當時自己怎麼沒有提早退場休息（因為他那時候也算老將了），可能是因為當天他女朋友人在現場，所以想要多求一點表現吧。
比賽後半段燃起反攻之火
5 局上，Bacsik 把前個半局 Thome 打回來的分數，又都還了回去，打完前 6 局，雙方的比數是 14 比 2，水手領先。Omar Vizquel 在賽後訪問中坦承，那時看著記分板，印地安人球員心中都默默覺得：今天實在糟糕透頂，勢必要輸球了。
沒想到從 7 局下開始，印地安人吹起反攻號角。替補 Ellis Burks 的年輕盲砲 Russell Branyan，在 7 下一上來就揮出了陽春砲。隨後 Sele 控球出問題，被打安打又連續投出 2 次保送，搞成滿壘局面，於是水手總教練 Piniella 決定換投，換上因先發表現太差才剛被轉調牛棚不久的左投 John Halama。
Halama 馬上就被替補 Alomar 的內野手 Jolbert Cabrera 敲出 2 分打點的一壘安打，這時印地安人追到了 5 比 14。9 分差，雖然要逆轉的機會還是很渺茫，但看得出來印地安人的意志沒有像前面那麼消沉了。
同一時間，Bacsik 持續在場上幫印地安人吃局數。雖然那天他整體的投球成績看起來很糟（6 局、9 安、6 責失），但他在第六、七、八 3 個半局都沒有再失分，完成 6 局的投球內容。要是沒有他那 3 個半局的止血，印地安人後面根本不可能再把分數追回來。
8 局下，Jim Thome 敲出他在本役的第二轟。「Thome 為留在現場的死忠印地安人球迷，提供了一些值得開心的回憶。」Miller 說道。在 Thome 後面的第二名打者 Marty Cordova 不落人後，補上 1 支兩分砲，而 2 出局後，Einar Diaz、Kenny Lofton、Omar Vizquel 再貢獻 3 支串連安打，再下一城，到這個時候，2 隊的分差已經砍了不止一半，來到 14 比 9 了。
「當我們追到 9 比 14 的時候，」Lofton 後來回憶：「我心裡想：『欸等等，我們有機會把這場比賽追回來喔。』」
雖然帶著 5 分落後來到 9 局下半，要逆轉對手的機會仍然非常渺小，但第七、八 2 局的攻勢，讓現場觀眾和印地安人球員都燃起了一點希望。
水手勝利組牛棚也擋不住的燎原之勢
9 局下一開始，代替 Juan Gonzalez 的指定打擊 Eddie Taubensee 敲出安打，攻佔一壘。照著前 2 局印地安人的進攻氣勢，這支安打出現時，給人的感覺就像「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那「星星之火」引燃了。不過水手後援投手 Charlton 連續解決下 2 名強棒 Thome 和 Branyan，印地安人的反攻氣數看似已盡。
不過或許是棒球之神在背後作祟，又或者是天定宿命，印地安人就是要贏這場比賽，下一棒 Marty Cordova 擊出他那場比賽的第四支安打——一支左外野的二壘安打，場上局面變成 2 出局、二三壘有人。
這時候 Piniella 為了確保不讓印地安人上演大逆轉，換上當時防禦率 1.96 的強力後援投手 Jeff Nelson 上來撲火。Piniella 當時內心裡想的或許是：「Nelson 三振能力那麼好、整個球季也都表現穩健，要他上來抓最後一個出局數，應該不會出甚麼亂子吧？這場比賽雖然搞得有點驚險，但還是可以穩穩收下來。」
沒想到接下來的發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Nelson 先是保送了那年 OPS 僅 .656 的工具人 Wil Cordero，把壘包塞滿，然後被捕手 Einar Diaz 敲出左外野 2 分打點的安打。印地安人追到 11 比 14，而且追平分就要上場打擊。
眼見苗頭不對，Piniella 當機立斷，決定換上終結者——「大魔神」佐佐木主浩——上場關門。事實上，在一場球隊曾一度領先 12 分的比賽，還要派出終結者上場救火，是一件十分荒謬的事，但就當下的情況來看，Piniella 根本管不了那麼多，他不能讓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掉。
然而，就連佐佐木主浩也壓制不了當下氣勢正夯的印地安人，Kenny Lofton 的安打，讓壘包再度被填滿，此時輪到老將 Omar Vizquel。
「我這輩子從來沒有打過這種比賽。」
Vizquel 跟佐佐木主浩上演精采的投打對決，纏鬥到滿球數，消耗了 7 球。印地安人主場——傑考布球場（Jacobs Field）——僅剩的球迷，此時都用力地吶喊嘶吼，興奮程度不亞於世界大賽的情景。賽事主播 Miller 在此背景下說道：「大聯盟歷史上，一支球隊在 9 局下、2 出局、落後 3 分，然後靠著 1 支再見滿貫砲贏球的案例，只有 13 個。」
當時賽季只累積 1 轟的 Vizquel，在那情境下揮全壘打的機率實在很低，不過還是能期待手眼協調能力出色的他，可以敲出安打。賽後印地安人教頭 Manuel 就說：「我那時告訴 Vizquel 要有耐心。只要夠有耐心，掃出右外野角落的三壘安打，也不是不可能。」Vizquel 事後回憶：「老實講，我自己都不太買單 Manuel 說的那句話，所以當下敷衍地回答他：『是阿，當然，沒問題。』」
孰料還真的被 Charlie Manuel 說中了。
在 2 出局、滿球數、跑者提前起跑的情況下，Vizquel 出棒咬中球心，掃成沿著一壘邊線飛去的強勁平飛球。水手一壘手 Ed Sprague 縱身一撲也沒能撲下這球，球落在界內並一路滾到了右外野標竿附近最深的角落，這是一支追平比分的清壘三壘安打。
就這樣，印地安人成功抹除了 12 分的落後，把比賽打回原點。Miller 在麥克風前大喊：「現場的印地安人球迷全部發狂了！」而在他身旁的球評 Sutcliffe 則是語帶不解地說：「為什麼水手的野手沒有守在邊線旁邊？為什麼右外野手 Charles Gipson 沒有守得更深一點？這一切都太令人不解了！」
「我沒辦法解釋這一切。」賽後 Lofton 讚歎道：「真的令人難以置信。我這輩子從來沒有打過這種比賽。因為一直大喊，我的喉嚨現在已經發不太出聲音。哇，這真的太讚了！」此刻，是印地安人自第三局之後，預期勝率首度超過 10%。
延長賽完成逆轉勝
當然，印地安人這時只是追平，還沒有贏球，佐佐木主浩順利解決掉不以打擊見長的 Jolbert Cabrera（退役大聯盟名將 Orlando Cabrera 的哥哥），沒讓自己直接變成敗戰投手。
雙方平手僵局延續到 11 局下，水手派出生涯一直有保送過多問題的 Jose Paniagua 上場救援。他讓 Einar Diaz 打成高飛球出局後，先後被 Lofton 和 Vizquel 掃出安打，形成 1 出局、一二壘有人的態勢。
此時又輪到了Jolbert Cabrera 上場打擊，這是他在 3 局之內第二個敲再見安打的機會，而這次，Cabrera 把握住了，他第一球就出棒，打出 1 支斷棒的左外野平飛安打。
雖然水手左外野手 McLemore 很快地拿球、展現雷射肩回傳本壘、而且傳得精準，但從二壘奔回本壘的跑者，可是單季曾 75 盜的超級快腿 Lofton；就算 McLemore 已使出渾身解數、沒有浪費任何一點時間，但 Loften 還是快一步撲進本壘，得到再見致勝分。
「比賽直到結束前，都還沒結束。」
就這樣，印地安人完成了大聯盟史上最不可思議的大逆轉。他們從一度預期勝率只有 0.03% 的絕對劣勢（從此數據來看，是史上第五強的逆轉勝），到最終以 15 比 14 氣走水手，花了 11 局的長度、4 小時又 11 分的比賽時間（比賽結束時，當地已經是午夜 12 點 18 分），消除了多達 12 分的落後。
印地安人在本壘慶祝勝利的方式，就像他們贏得了睽違 53 年的世界大賽冠軍。印地安人終結者 Bob Wickman 後來回想那場比賽，也說那感覺就跟打贏世界大賽第七戰差不多。
水手二壘手 Boone 賽後表示：「這種比賽不可能發生的，怎麼想都不可能。不管你的打線再怎麼強，也不可能克服 12 分的落後，但他們卻做到了。對我們來說，這是場難堪到不行的比賽，但他們逆轉成功是事實。」
敲出再見安的 Cabrera 則對 ESPN 斷言，這會是印地安人那球季的轉捩點。
雖然跟許多經典的例行賽一樣，從大格局來看，這場大逆轉的勝負結果意義其實不大，但 Cabrera 對 ESPN 的斷言可說是成真了，因為後來印地安人確實重新要回了美聯中區龍頭的地位，並且一路領先到季末，成為美聯中區的冠軍。至於水手，他們則是持續繳出好戰績，最後完成 1906 年以來最多勝的例行賽戰績：116 勝 46 敗。不過假如他們沒有在 8 月 5 日那場比賽被翻盤，就能以 117 勝創下大聯盟史上單季最多勝場的新猷。
印地安人和水手後來到季後賽再次交手，水手隊復仇成功，在 5 戰 3 勝制的美聯分區系列賽第五戰，驚險地淘汰掉印地安人。印地安人從 90 年代延伸到 2001 年的強盛世代，就此畫下句點，等到他們下次打進季後賽，已是 6 年後的 2007 年。
而水手晉級美聯冠軍賽後，則是被洋基擊敗，以令水手迷十分失望地方式，為驚奇不斷的 2001 年賽季作結。
但無論後來 2 隊的發展如何，有在 2001 年 8 月 5 日見證到那場超級大逆轉的棒球迷，肯定都會記得，印地安人在那晚化不可能為可能，追平了大聯盟逆轉勝史上最大的落後分差紀錄，也實實在在地印證了 Yogi Berra 的雋永格言：「比賽直到結束前，都還沒結束。」
ESPN 的 Jon Miller 在那場比賽收播前，也為那瘋狂的夜晚下了一個絕佳的註腳：「我想啊，這種比賽很可能一輩子只能看到 1 場，很多人甚至連 1 場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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